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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夜


我所居住的城市偶尔停电
我在一只倒扣的杯子上把蜡烛点燃
杯子上的图案是五只鲜红的橘子
橘子的摆放加深着某种神秘的体验
一些东西深藏在日子中,烛光下也不会完全显现
巧合永远无法阐释 我为此倍感忧郁 万分伤感

我曾经刻意抵制一些流行的东西
可今夜无法拒绝流感
我一面怀念朋友 一面用心地咳嗽
注意控制咳嗽的音量 并把怀念加以拓展

记忆是一种不幸 他使爱情更加逼真
让我经常错过了睡眠
再今夜无比圣洁的烛光中
稍不留神就会滑入从前

橘子的数目是五个 一个星期我只工作了五天
我从前的家庭共有五个成员
今夜不可遏止的孤独 无意制造了这只神奇的烛盏

我相信医学 并相信巫术
我毫不怀疑 人类在医治疾病的同时
也在制造着一些无法医治的疾患
我在烛光跳动的火焰中感受着他们的名称
恋爱、婚姻、住房、调动……等等

并非只有在停电的夜晚 才会不幸与这些单词遭遇
他们和这所房子一样年深日远
这是一场毫无结果的深思熟虑 光明让我更加疲倦
停电夜 我将要吹灭蜡烛
学会在黑暗中 将这一切一点点看淡

199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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