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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  籍



总是在时辰最柔软的部分
滑进日子的深处
狂乱 茫然 毫无目的
而残忍 象是一把精致的刀子
突然刺进一只鲜亮的水果
那多汁的身体

总有许多人比我更预先知道
我今天突然感受到的东西
这就是我把他们 称作前辈的原因 
先人是值得推崇的
他们在秘籍中告诉我们
他们是怎样在生死面前 出出进进
而我们 则象白痴一样
对此坚信不移

他们经常结伴到江边去
他们在那里酗酒 闹事 制作历史
先人们还常常聚在一起
推敲他们的先人
自杀时面部最后的表情
而这些苍白的面孔
也同样在我的夜里不停地晃动

先人们偶尔也谈到爱情
这时他们中的一些人
已经疲惫不堪 昏昏欲睡

我在时间最稀疏的时辰中
捡拾着他们的只言片语
那些蜡黄的面孔 已没有任何生机
我看见他们吃力地往书上写字:
爱情 一种砍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十二位美丽的少女 已经带着爱情远去
大雪埋葬了最后一个流浪的乞儿
先人们的声音在这寂寞的夜里
重又生动起来 质感而富有弹性
这时 我突然听见自己的喉咙下面
传来一阵低低的歌声
那秘籍中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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